那一年,官家赵祯垂垂老矣,再无雄心壮志。
那一年,滕子京重修了岳阳楼,邀范仲淹作赋。
那一年,司马光在西夏吃了一个败仗,灰头土脸。
那一年,王安石还在御马司养马,郁郁不得志。
那一年,包拯坐镇开封府,但开封不太平。
那一年,苏老泉带着两个儿子上京赶考,风霜扑面。
那一年,盛家的三朵兰,待字闺中。
那一年,赵盼儿送欧阳旭上京,满心期待。
这一年。
齐国公府的小公爷,初露峥嵘,名动天下!
……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齐衡既穿越至此,看遍了世间繁华,便只想问问龙椅上那赵家人。
“大好河山,焉能拱手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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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说一。
不管是前世的齐衡,又或者是今生的齐元若,本质上在读书这件事上,都称不上天赋如何。
要不然他也不会一次不中,再考一次。
可现在不一样了。
过目不忘这个天赋,在读书,尤其是应试教育体制下所能发挥的作用,简直逆天!
齐衡在实际体会到这个天赋的强大之后,随即便也跃跃欲试。
这就像你突然拥有了钢琴十级的能力,你也恨不得立即找架钢琴。
他瞥了眼摇头晃脑的庄学究。
又看了眼仍在朗诵的盛长柏。
他闭目回想大学全篇。
随后,便悄悄合上了书卷,抽出白纸,拿出笔墨。
他想试试他所背下来的内容,有多深刻。
……
书堂里。
郎朗读书声,不绝于耳。
齐衡也开始埋头,奋笔疾书。
他发现,从他默写出第一句话,后面的内容自然而然便浮现在了他的脑海。
就好像那些原本生僻艰涩的字句,都是刻在他脑子里一样,与其说他是默写,倒不如说是抄写。
他越写越激动。
越写越投入。
以至于他居然没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盛长柏已经开始了第二遍的领读。
所谓领读。
本就是盛长柏读一句,剩下的人跟着读一句。
可由于书堂里拢共就七个学生。
剩下的几个便也很快察觉,自始至终,齐衡却是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当即。
从盛长枫,到左边的墨兰、如兰、明兰,都忍不住一边跟读,一边偷偷的看向齐衡。
他们不知道他在写什么。
但庄学究就在眼前——
“这位素来认真读书的齐小公爷,怎会在课堂上三心二意?”
一时间。
就连齐衡身前的顾廷烨也顾不上恼怒了,他也时不时的回头来看。
可这些目光。
齐衡统统都没意识到。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在默写之上。
终于。
长塌上的庄学究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他起初并未在意。
齐衡向来学业端正,偶尔分心,他也不会过多苛责。
他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以作警醒。
但没料到。
那齐衡竟然充耳不闻,依旧如故!
这就让庄学究极为不悦。
他教书授业,素来严格,对所有学生一视同仁,断不会因对方身份而有所偏颇。
所以他很快便皱眉,穿上了鞋子。
“倒要看看,他课堂上不认真听读,在写些什么!”
……
齐衡这里。
直到一只干枯,密布皱纹的手搭在了他面前的纸上,他这才从全神贯注中,回过神来。
他愕然抬头。
庄学究已极不客气的抽出了他笔下的宣纸。
顺口念道——
“也利为义以,利为利以不国谓此……”
“道大有子君故是……”
念到这里,他火冒三丈!
他狠狠的便将宣纸甩在了齐衡面前。
“课堂上不认真诵读。”
“你这写的都是什么乱七……”
后面的话,戛然而止。
他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紧接着。
他猛然又将那张宣纸拿了过来,细细去看。
这一看,他头皮发麻!
他先是愣愣的看了看齐衡,又满是诡异的看了看齐衡桌上那本合着的大学全文。
他教了一辈子书,尤其是大学,早已烂熟于心!
此时此刻,他又怎能看不出来!
他惊骇失言。
“你……你竟然是将大学全文,倒着默写了一遍?!”
此言一出。
满堂皆惊。
所有人的视线都放在了齐衡身上,充满了震惊,充满了不可思议。
尤其是那三个兰。
墨兰满眼小星星。
如兰一脸懵懂——可能她还没意识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明兰的眼底,除了惊讶,便是满满的陌生。
都在一起读书,谁几斤几两,谁不清楚?
他们哪能想到。
如此恐怖的齐衡……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位齐小公爷?
便连庄学究也是匪夷所思,不敢相信。
……
可齐衡只是老老实实的回道:“没有……还少一段才是全文。”
庄学究委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他仔仔细细的又看了一遍齐衡默写的大学内容。
确认无误。
绝对是倒着的全文!
一字不差!
这就很可怕了——
因为能将大学默写无误的比比皆是。
每一位实至名归的进士都有这份本事。
可倒背如流这种事……非要说,也只能说是亘古未有!
主要是没人闲的倒着去背。
这有什么用?
但不管怎样,这绝对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庄学究默默的看着齐衡。
他忽然拿起齐衡面前的大学,沉声道:“从第一句开始,通篇背诵。”
齐衡恭敬起身。
“是正着背,还是倒着背?”
庄学究咬牙切齿。
“正着背!”
“圣人的文章岂能不敬?”
顿了顿,也不知道出于哪种心理。
在齐衡背诵之前,他忽然又补充道:“背两遍!”
“正着一遍,倒着一遍!”
齐衡无语。
这就不怕对圣人不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