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行,我这就赶马车去肖家坨子,先认认大门。
到那在问问老肖头,看他下晌有没有功,要是有功,我就把他接家来。就这么地,二舅先走了。”
“你等会儿,二舅,要不这么地吧,这刚下完雨,地里也干不了啥活,我在家呆着也没啥事。
我和你一块儿去吧,老肖头家我也去过,省的你到那还得现打听。”
“那可太好了,你要是和二舅去,还有啥说的,还用告唤外甥媳妇一声不?”
“不用了,等下晚(晚上)回来再说吧,这事着急,哪有那闲功夫告唤她,咱爷俩还是撒愣去吧。”
“行,那咱俩这就走,你把门锁好了。”
“不用锁了,家里也没啥丢的,没人来,走吧。”
就这样,俩人赶着马车,来到了肖三黑家。
太爷把马车停在大门前,俩人从车上跳了下来。
二嘎子过去敲门,“咚咚咚,咚咚咚……。”
“来了,来了,别敲了,听着了。”
大门“嗞扭”一声打开了,从院里走出来个老太太,“你俩找谁呀?”
二嘎子赶忙搭话:“大婶我是三河村的,前两年来过你们家,你家大叔给咱家屋里的(媳妇)看过病。
我今个儿和我二舅来,有点事还得麻烦你家大叔。大叔在家没呀?”
“哦,三河村的呀,离这还真不近呼。你大叔啊,在家呢,快进屋吧。”
老太太把太爷和二嘎子让进了院里,“嗞扭”一声,关上了大门。
到了屋里,肖三黑坐在椅子上,面朝着门,在那悠闲地品着茶,手里还攥两核桃,“咔咔……”地在那儿盘着。
身上穿着一套道装,花白的胡子,飘洒在胸前。头顶上梳个鬏子,插着发簪。脚上穿着十方鞋,往那一坐,看着是道骨仙风。
见太爷和二嘎子进来了,朝俩人儿点了一下头,微微一笑。
“来了你俩,快坐炕上。老婆子,给他俩拿碗倒点茶喝。”
“不用了,我俩不渴,你别忙活了,老嫂子。”
太爷边说边和二嘎子坐在了炕沿上。心里想,“这老头挺好,说话慢声细语的,一点架子都没有,就是这长的也太黑了,掉到地上不呲牙都找不着。”
“你俩这是从哪来啊,找我有事吧?”肖三黑问太爷。
“你不认识我了,大叔,我是三河村的李福全。
前两年,你上咱家给屋里的看过病,想起来没?”
“哦哦,想起来了,我说你一进屋,看你咋面的荒(眼熟)的呢,这都两三年了,一时没想起来。
你屋里的咋样,一直没犯毛病吧。”
“没有,从你那回给她看完,到现在一点毛病没犯。
我今个儿过来,有点事还得麻烦大叔,这是我二舅。”二嘎子用手指了一下太爷。
“他家我三兄弟闹邪病了,想接大叔过去给看看。马车都赶来了,在大门口那停着呢。”
“哦,这么回事啊。大兄弟你和我说说,你儿子是咋得的病,现在啥样了,在家闹腾不闹腾。”
“我家三小子是在堡子西小庙那得的病。
今个儿一早,我把许家岗子一个姓庞的先生接到了家里,让他给我儿子看看,他说看不了。
告唤我,说我家三小子在庙外撒尿,把尿浇到一条长虫身上了。
那条长虫看到我儿子身上的那个东西了,就迷上他了,跟到家里来就不走了。
他家的仙和那条长虫也伸了手,没干过人家,还让人家给打受伤了。
让我在找个厉害点的人给看看,越快越好,说我家三小子和他身上那条长虫串精了。晚了,怕让她给祸害死。
我这才想起来,前两年,我外甥媳妇也是在西小庙那得的病,不知道找谁给看好的。我就去外甥家打听,说是你给看好的,这么地我俩就来了。”
“哦哦,这个孽畜,竟敢吸人精血,修炼邪法,做出如此伤天害理之事,看本道爷到时候不扒了她那身蛇皮。
今个儿我去不了,要在家准备对付那条长虫的东西。
你回去到县里买点硫磺,在打点寻黄酒。明个儿一早你来接我。
接我之前你先找四五个,年轻有劲的老爷们,让他们在你家等我,到时候我要用他们帮忙。”
“行,我这就回去准备,这会儿去县里还赶趟,我就不多呆了,走吧外甥,咱俩这就去县里买东西。”
“好,那我就不留你俩了,明天早上来接我就行了。”肖三黑说完,把太爷和二嘎子送出了屋。
太爷和李二嘎子从院子里出来,和肖三黑打了声招呼,赶着马车离开了肖家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