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监笑了笑,道:“在宫里不讲人性,只讲权力。”
他不管锦秀的阻拦,直接拉着小孩就走,那孩子不哭不闹,乖乖跟着走了。
锦秀原本是拦着的,但她拦不住啊,只能悲切大哭。
白子衿从屋梁上跳了下来,走到锦秀面前。
凭空多出一个人来,锦秀吓了一大跳,白子衿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那锦秀果然乖乖闭嘴,不再哭泣。
“他们要带他去哪里。”白子衿看向小孩远去的方向问道。
锦秀神情悲愤,咬牙切齿道:“龌龊卑鄙下贱恶心肖阉狗,打起三皇子的主意来了。”
光明处必有黑暗,光鲜背后有多少腌臜,在宫里体现的淋漓尽致,最高权力的地方,只要不威胁自身的生命与利益,谁都不会说也不愿说,只求自保不问对错,多是随波逐流的人,有良知的在宫中活不久,所以,即便这些人不坏,但他们也必须得坏。
白子衿道:“把你的衣服脱下来。”
锦秀想也没想就脱了,不知为何,她对眼前这位明媚少女,有一种莫名的信任感。
她也不问白子衿从哪里来,为什么会在这,或许,老天开眼,派了一位仙女来解救她与三皇子于水火。
白子衿偷偷跟着,他们一路离后宫越来越远,小孩被带到一处幽静的院落。
她悄无声息到了房顶,轻轻拿掉一块瓦片,下方桌子上摆满了美味佳肴。
美味在前,小孩还是那般平静,看着桌上的美味,如同看到白面馒头一般的神情,是了,他只是饿,他并不知味,他生来缺五识,尝不出人间美味,闻不到人间花香,辩不出万物的色彩,听不见来自于世间的恶意,他只想填饱肚子,努力活着。
“慢慢吃,还多着呢。”上首的太监尖声说道,他的太监服与其他小太监着的服装不一样,看上去更精致些,想来就是锦秀口中的肖总管。
白子衿在房顶看不清那太监的样子,但见那双搭在小孩背上的手,黑黢且瘦枯如柴,就知道一定不年轻了,那双手在小孩瘦弱的背上来回游走。
小孩继续吃着鸡腿,根本不理会那肮脏恶心的手。
那双手越来越过分,小孩身上的破旧的外衫已被脱下。
白子衿实在看不下去,从乾坤袋中取出一张符篆,默默念了决,将符篆甩出,那符篆落在肖总管背后,他瞬间倒了下去。
白子衿从房顶上跳了下来,见小孩还在吃,摇了摇头,捏了一个传送决,他们回到了小孩住的那间破败院子。
孩子抬头看她,漆黑的眸干净而又天真。
“刚刚那个是传送决,只需要念个咒语就可以遁走,想学吗?”白子衿问道。
那孩子只是呆呆的看着她。
“下次教你。”
锦秀见二人平安回来,满是欣喜。
她也不问白子衿是如何将自己的主子救回来的,只是频频鞠躬感谢。
白子衿从袖袋中掏出一只鸡腿递给她,道:“你们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要学会自救。”
自救?锦秀苦笑,她也曾想过自救,她甚至想过不要再管这位被称为煞星的皇子,都说他是煞星,锦秀也这么觉得,以前她是皇后的贴身女官,何等荣耀,自从皇后生了这位皇子薨世,她的身份便一落千丈。
原本她也有其他出路,但她恨自己为什么要答应自己的主子,答应照顾这个残缺儿,还发誓以命相护,想想都觉得懊悔,好几次她都想一走了之,但走了几次都折返回来。
她始终无法辜负先皇后的承诺。
皇后的死对皇帝打击太大,他不愿相信自己的爱妻就这样离去,国师曾说过,燕国会走向强大,是皇后带来的福泽,她是南月族的圣女,相传是神女转世,只从她做了燕国的皇后,燕国军队百战百胜,燕国的国运亨通,风调雨顺,短短三年,便雄霸一方,称为不败之军。
可这一切就在三皇子出生后,一切变得不一样了。
锦秀忘记不了那个噩梦般的夜晚。
那晚雷雨交加,天空的闪电划破长空,那道道惊雷如同恶魔的手,直逼长乐宫。
皇后痛了整整一夜,孩子生了,可皇后没了。
皇帝痛失所爱,成日的借酒消愁,不问朝事,就连这个嫡皇子也不闻不问,锦秀知道,皇帝是把皇后的死归咎在这个才出生没多久的婴儿身上了。
锦秀将皇后贴身遗物交给皇帝,那是一块血红的宝玉,名叫相思泪,是他们的定情信物。
皇帝似有所悟,册封这个孩子为太子,并赐了一个好名字,叫赫连荣康,荣康,荣华贤贵,福寿康宁。
这是他与皇后早就想好的名字。
可还没有等到太子大典举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