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子,今天我们去哪?”
“绿子,这儿有个小蛋糕唉!好像还没动的。
“绿子,我现在比你要高了哦!”
她叫钟竹绿,我称呼她为绿子,是村上春树写的小说《挪威的森林》里的女主角,是很活泼可爱的那种类型,名字也好听,正好她名字里也有个绿,我便喜欢叫她绿子。
至于我呢,我没有名字,绿子老是叫我傻瓜。
在遇到绿子之前,我是个无家可归的人。
十岁那年,谷城的冬比以往要冷的多,街道积满了厚厚的雪,寒潮带来的冷风如剔骨钢刀削过我瘦弱的身躯,我不断地打着哆嗦。
因为积雪的缘故,路上没有多少人,没有人愿意给我施舍,原本用以暂时躲避寒风的地方也被雪覆盖,我只得像一条寻觅猎物的野狗一样在谷城街道中寻找吃食和栖息之所。
我实在是太冷、太饿了。
天迅速的黑了下来,干瘪的肚子不出息的叫了起来,我得快点找点吃的。
忽然间,一丝面包的香甜气息钻进我的鼻腔。即便寒冬凛冽,这股香味却依旧馥郁醇厚,如一只无形的手,轻轻勾动着我的心弦。
我如同被那香味牵引的木偶,脚步机械而迟缓,麻木僵硬地来到一家面包店前。橱窗里,一排排面包整齐排列,腾腾热气环绕,好似为它们披上一层薄纱。这些面包一个个圆润饱满,恰似刚刚诞生的婴儿,浑身散发着新生的柔软与甜蜜。
我的目光被它们牢牢锁住,一时间挪不开分毫,嘴角不知不觉间溢出一丝馋意的涎水。
终于,我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缓缓伸出手,想要触碰那近在咫尺的美味。然而,我的手指还未触碰到面包,“啪”的一声,老板手中的板子重重地拍在我的手上。他眉头拧成一个“川”字,眼中满是厌恶,不耐烦地呵斥道:“去去去!哪冒出来的小乞丐,别弄脏我的面包,我还得做生意呢!”
好吧,我怯生生地把手缩了回来,可目光却依旧紧紧黏在那个面包上,心中的渴望如浪潮般汹涌,难以平息。
我仍旧不死心,但我没有钱。
我咬住自己的食指,微微皱眉,眼神流露出渴望和期待,竭力做出最可爱的模样,语气软糯:“老板叔叔,可以给我吃一个吗?”
哪怕过去了多年,回忆到这副作态时仍旧会让我想要作呕。
可我并没有得逞,我得到只是更加恶意的指责,他恶狠狠地冲我怒吼:“赶紧滚,别烦我,没人要的臭乞丐!”
原本死寂的心竟有些微微的抽痛,“是啊,我是没人要的臭乞丐。”
我缓缓地躲远了,依靠着雪堆,蹲在几米开外望着那些闹腾出来的热气,我只能踌躇仰望,我只是想要一个小小的面包,一个就够了。
从不远处径直走来一对母女,她们穿着厚实的大衣,裹着秀美的围巾,那位年轻的母亲着着华丽的妆,女孩有一双好看的棉鞋,头后的双马尾随着身躯跳跃,她们手拉着手,一派和睦欢乐的景象。
她们仿佛没有看见我般从我身旁走过,掀起一阵冰冷的风。
在面包店外,女孩兴奋地对这一排排面包,用细嫩秀气的手指不断指着,“妈妈,我要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那位母亲则是和蔼地笑着:“好,乖女儿,都给你买。”
面包店老板也是乐呵呵的笑着给她们打包。
一股巨大的不平衡感在我心底肆虐,好像有一束光将世界分成两边,她们的身上笼罩着暖色光晕,而我只有凄冷的阴暗潮湿。
目光呆滞地望着母女二人走远,直至消失在这条街道。
天愈发黑了,饥饿如恶魔般啃噬着我的五脏六腑。那面包的香甜气息,成了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像一只饿极的野猫,猛地冲过去,一把抓起两个面包塞进口袋,转身就跑。
身后传来老板的叫骂,我听到抄家伙的声音,脚步重重地砸在地上,他来追我了。
荒唐和厌恶在我心中蔓延,我想这就是生活吧,它可以是从面包店走出的欢快跳跃的双马尾,也可以是为了生存不惜做着最丑恶行径的老鼠。
我慌不择路,在街道上左冲右突,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每一步都踏得慌乱又急切,寒风在耳边呼啸,像是恶魔的嘲笑。
身后老板的叫骂声越来越近,他的脚步声就像催命符。我拐进一条又一条小巷,可那声音却如影随形。突然,眼前的路没了——竟是条死路!
“完了,完了,怎么办!”我无比焦急,徘徊踱步,认命般的准备下跪求饶。
就在这时,角落里垃圾桶旁的灰色蛇皮袋中伸出一只有力的手,将我拉进蛇皮袋中躲藏。
是一个与我一般大的女孩,她的目光镇静,做出一个“嘘~”的动作,我立刻会意,屏声敛息,不敢再有丝毫的动作。
一个急促的脚步进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