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焰舔舐着林清雪的裙角,她死死攥住那缕即将消散的金光。张忆风的脊骨刺破皮肤生长成狰狞骨翼,指尖化作利爪扣住黑煞门主的头颅。这位谋划百年的枭雄此刻像只濒死的鸡仔,喉管里挤出破碎的狂笑:好!好!这才是真正的饕餮!
骨爪收紧的刹那,苍玄的虚影从门主天灵盖窜出。本该消散的守护者周身缠绕着天道金纹,掌心浮现与祭坛石碑相同的封印阵图:孽种终究是孽种,三百年前让你父亲逃了,今日……
张忆风背后突然炸开九道锁链虚影,那是夭风灵燃烧镜灵时烙在他魂魄里的禁制。苍玄的阵图被锁链绞碎,天道金纹竟如冰雪消融。
老狗,你漏算了人心。张忆风咧开嘴角,尖牙滴着黑血。苍玄的虚影在锁链绞杀下崩解时,他终于看清对方腰间玉佩——与林清雪那枚一模一样。
饕餮之力开始反噬五脏六腑,张忆风踉跄着撞向祭坛残碑。碎裂的镜片划破掌心,属于夭风灵的记忆突然汹涌灌入:
三百年前的雨夜,青衣女子将婴儿塞进樵夫背篓。她额间饕餮纹亮如星辰,手中夭寿镜映出追兵火把:从今日起,你叫张忆风。
镜面忽然泛起涟漪,张忆风在扭曲的镜像里看见自己——不,是看见父亲抱着婴儿跪在血泊中,而举剑刺下的苍玄脸上带着和林清雪如出一辙的梨涡。
原来如此……他咳出带着内脏碎片的血块,染红的手掌按住挣扎着爬过来的林清雪,你们林家所谓的守护,是把至亲骨血炼成封印容器?
林清雪眉心的金光突然暴涨,夭风灵的声音从光晕中传出:她不是容器,是钥匙!快用我的镜核……话音未落,少女突然扼住自己喉咙,瞳孔泛起天道金纹。
终于等到这一刻。她的声音变成苍玄与黑煞门主的重音,掌心凝结出横贯天墟的巨剑,当年没能用你父亲血祭,如今用你也一样。
张忆风捏碎掌心的镜片,九首血凰的悲鸣响彻云霄。本该被吞噬的夭寿镜灵化作漫天赤羽,每一片都刻着父亲临终前用血绘制的逆转阵图。
风儿,吞了这天。记忆里的青衣女子在赤羽中微笑,但别吞了人心。
巨剑斩落的瞬间,天墟开始崩塌。张忆风任由剑锋穿透胸膛,骨爪扣住林清雪天灵盖。饕餮之力顺着经脉逆行,硬生生将天道烙印从她魂魄中撕出。
你输了。他嚼碎嘴里最后的镜核,周身锁链尽数崩断,苍玄,你以为我觉醒的是饕餮血脉?
虚空突然伸出万千血舌,那是三百年来所有被献祭的饕餮残魂。它们缠绕着张忆风,在他背后凝成遮天蔽日的饕餮法相——八首破碎,独目泣血。
不……这不可能!被逼出体外的苍玄残魂尖叫,你明明已经……
已经入魔?张忆风抬手捏碎残魂,脚下浮现的逆阵将天道金纹染成血色,错了,我是来给这场荒唐天罚……
送葬。
林清雪醒来时,头顶是陌生的星空。救走她的斗笠人正在擦拭青铜面具,脚边躺着七具眉心插着镜片的尸体——都长着她的脸。
他抽走了你魂魄里的天道碎片,现在三千世界都在追杀弑天者。斗笠人掀开面具,露出与夭风灵一模一样的容颜,而你是唯一能让他保持人性的锁。
远处传来闷雷般的轰鸣,夜空突然裂开巨口,无数金甲神将如流星坠落。林清雪握紧新生的夭寿镜,镜中映出九重天外血色弥漫——那里有骨翼青年踏着神尸狂笑,脚下天道碑文正被饕餮道纹一点点吞噬。
走吧。镜灵扶起她,这场宴席,我们可是主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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