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一珍道:“这点小伤还要不了我的命。”他们本来身有各种跌打伤药,被擒搜身给搜走了。
严一飞忽问道:“邢老伯,小可有件事想向你老请教,不知可否允应?”
邢一珍道:“请说。”严一飞稍微迟疑了一会,才道:“扬州有个武林世家的人,叫作严铁森,不知可有此人?”
邢一珍甚是纳罕,眼见此人爱管闲事,被擒挨打显不是武林中人,竟会知晓严家庄的一流人物,暗想:严庄主在江湖上大展神威,近年来名声远扬,这小子不知何处听来,也不足为怪。他道:“不错,严家庄确有严铁森此人,不知小哥儿打听何事?”
严一飞道:“他在二十年前被人害死,不知害他的人是谁?”
邢一珍吃了一惊,这人看似平常,说出的话足于惊天动地。暗道:这人长相与严公子相似,难道他是严家的人?也知道严家的密秘。他道:“严铁森严大侠好好地身健康在,并末有何不测,至于什么二十年前被害云云,真是胡说八道,小哥儿是由何处听来的?”邢菲菲也觉这青年来历古怪。
严一飞听他说“身健康在”四字时,不禁呆住了,师父临终时说得清清楚楚父母遇害的情景,师父对他受护有加,绝不会有欺骗之理,对于这点他非常清楚。此时听到严铁森倘在人世,那么死去的那人究竟是不是他父母亲?现在活着的严铁森和他又是什么关系?两者间充满着迷团?瞬息间,心底下不知是喜是愁,面上现出欲哭欲笑,肌皮颤抖的神色,模样甚是古怪。
邢一珍见他举止诧诡,也着实猜测不透他的心境,道:“小相公可是认得严铁森严大侠?”心想这人不会武功,极切关注严家的事,多半是有些关系。
严一飞呆了良久,又问道:“那么他的夫人张秀娟是否也健在?”语下迫切,真情流露。邢一珍深深注视他面上神色,答道:“无灾无祸,自然健在。”
严一飞颓然坐倒,口中喃喃自言道:“我是谁,我倒底是谁?”
邢一珍道:“同行数日,倘末请教小相公的高姓大名?”
严一飞苦笑了一下,道:“我叫严一飞。”邢家父女吃了一惊,没想他竟也姓严,真是料所末及。
邢菲菲道:“数日前在店里你不是自称姓李么?今儿怎又姓起严来着?”
严一飞摇了摇头,满面愁苦,道:“名字并不重要,只有这人本身才是关健的。”
邢家父女见他神情痛苦,不似作伪,极是纳罕。邢一珍身上有伤,整夜末合一眼,严一飞心伤身世,心伏如潮,那有心情睡觉。
次日晨起,三人的双眼布满了血丝,被押出牢来,分别绑在一根柱子上,上衣给剥了下来,便如上刑场砍头的样子,救援邢一珍的几个汉子也被绑了起来。邢菲菲是女子,倒没给剥衣裳,却是把她吓得魂儿出窍了。严一飞只是反手绑住,站在一旁,显是杀鸡给猴看,吓吓他的胆子。
高家泰和诸多豪杰联袂旁观,对邢一珍道:“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出令牌藏在哪里,一条性命便算捡回来了,老夫如能事成,必让你父女跟随左右,同享福贵,号令武林。”
邢一珍垂首叹气,说道:“看来我命有定数,在劫难逃了。”高家泰大怒,令人把那几个汉子的人头全砍下,邢一珍目中含泪,闭嘴无语,邢菲菲只是大哭,心中说不出的害怕。
严一飞大叫道:“你们杀人如同儿戏,行同匪盗,还有王法吗?”
高天谋大怒,狠狠地扫了两记耳光,把他拖了出来,按在死人头上,弄得满脸是血,喝道:“好好看着,待会就轮到你了,一刀砍将下去,让你身首异处,死无全尸。”
严一飞叫道:“士可杀不可辱,痛痛快快的给一刀就是。”高天谋怒不可抑,正待杀人之际。
山下忽有急哨响起,一个喽罗奔了上来,凛报道:“寨主,有人闯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