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尔站起身来，手中的香烟随着他的动作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问题是，他们是怎么拿到这些文件的呢？我们排查了所有可能的渠道，几乎可以确定，在这些文件的产生、流转和存储的各个环节，都有着严格的安保措施。正常情况下，内部人员根本不可能接触到这些敏感信息。除非……”他突然停下脚步，“除非，所有战略部门都安插间谍，这十分荒谬。”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陷入了沉思。
我放下眼镜和资料，“不过，这也不意味着他们在所有的机构中都埋下种子。虽然他们的间谍已经能够接触到这些敏感信息，但从我们掌握的有限证据来看，他们的渗透似乎是有针对性的。他们只对那些能够为他们带来最大利益，或有着关键作用的机构下手。”
舵手开始在纸上快速地写下一些名字和线索，试图将这些零散的信息串联起来。“我们在十几个月前已经锁定了几个可疑目标，都是在那些涉及高机密文件的机构中工作的人员。而且这些部门的财务状况也出现可疑的变动。但是，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就是间谍。”
我追问道，“这情报扩散的范围可关乎着我们接下来调查方向的难易程度，每多一个部门，就多分复杂和棘手。”
卡尔在旁边装满文件的柜子里翻了又翻，文件被他翻得沙沙作响，整个房间里弥漫着紧张又压抑的气息。终于他找到想要的东西，转身给我扔过来。
我伸手接过，文件还带着卡尔的烟灰，“喔—喔—喔，简直不敢相信，这范围也太广了！听说过国家是从房顶漏水的，没听说过豆腐渣工程，这让人怎么查？”眼前这份文件上密密麻麻罗列的部门，宛如难以跨越的巨山横在我们面前。
舵手面色凝重，伸出手指给我指着文件上的重点内容，声音低沉地说道，“从这慢慢看。”她的手指在文件上滑动，每划过一个名字，都像是在我本就沉重的心上又添新的烦恼。
“财政部、国土安全信息分析、能源部、海军、陆军、空军、海岸警卫队、国防部、国务院情报研究、国家安全局、总统对外情报委员会、参院特别委员会，这些都是，”我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话语中不自觉带上质问的语气，“你们怎么不阻止扩散呢？这么多重要部门被渗透，随时可以拿走提亚特的性命。”
舵手听到我的质问，脸上浮现出尴尬的神情，“没辙。我们已经拼尽全力了，可那些间谍隐藏得太深，他们的行动过于隐秘，等我们发现的时候，资料已经扩散出去了。”她的声音里满是无力和懊恼，像是在为失职而自责。
卡尔背着身，烟雾在他头顶缭绕，他什么也没说。但从他那微微颤抖的肩膀，我能感受到他内心的波澜。他或许也在为这失控局面而自责，为自己没能守护好这些重要部门的信息安全而痛苦。
就在这时，系统在耳机里小声提示我，“管理局也被渗透进去过，不过窃密者已经被处理。议会觉得管理局不能把大部分精力用到与人类的斗争上，所以也就没有继续推进矫正行动。”
卡尔捻灭烟头说道，“这就是我不相信她们独立调查的原因，大海捞针。现在，你是这里最好的情报分析员，大家都信任你，马特离职前心心念念想要解决这件事，我两也是。舵手已经说服了剩下可靠的人手，后边的行动你放心，我会给你最高的权限支持。”
合作不可避免，我从破旧的公文包里取出文件，“刚好，我也有份情报。”，纸张因为反复折叠，边缘已经微微发皱。
卡尔正坐在堆满文件的桌子前，听到我
的话，他缓缓抬起头，目光从手中那份未看完的报告上移开，仔细思量着什么，
舵手则高兴的拿走情报查看。我将文件递向他，卡尔吐了口烟，才伸出手。他展开文件，眼睛快速扫过上面的内容，紧接着，他的眉头皱得更紧。
“你这情报从哪儿来的？”
“当然是塔伊娜给我的，昨天晚上的行动报告，不太全。”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镇定，可心里还是忍不住打鼓。毕竟，系统的获取过程并不寻常，其中的风险，只有我自己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