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三丈高的赤焰冲天而起,将整片校场照得亮如白昼。
李靖踩着燃烧的战车从火墙跃出,玄铁战甲在热浪中扭曲变形,
手中长戈挑着半截王族佩剑,剑柄上缠着的金丝绦正滴落温热的血珠。
“参见二位殿下。”
跪伏在地老将的膝盖深深陷进泥里,铁甲下的身躯不住颤抖。
姜豹甩开披风跨上高台,猩红披风掠过李靖肩头时,两人交换了一个会心的眼神。
远处传来零星的号角声,像垂死的野兽在呜咽。
当第七辆囚车碾过宫门前最后一道门槛时,暮色中的青铜鼎突然爆出刺目青光。
姜豹指尖抚过鼎身饕餮纹,看着李靖将浑身浴血的姬发拖出来。
年轻君主破碎的龙袍下,隐约可见锁骨处狰狞的弑神剑痕。
“好一个受命于天的君王。”
姜豹突然笑了,笑声惊飞檐角栖息的乌鸦。
他拔出匕首划破掌心,任由血珠坠入刻满符文的铜碗。
与此同时,戴着青铜鬼面的刽子手们拖出谢国瑞,
老人干枯的手指突然迸发出青色电光,将周围士兵的铁甲熔成赤红铁水。
观刑台上,姜子牙手中的龟甲突然裂成碎片。
他死死盯着碗中慢慢融合的血珠,浑浊的眼睛里映出奇异景象:
破碎的星图间,十二道金光正在熄灭。
“不可能!”
这位白发苍苍的军师猛然站起,玉笏砸在地面迸出火星,
“这是周天星辰的命数!”
李靖按住腰间虎符的手背暴起青筋,他知道老对手此刻想到的必然是封神榜的预言。
但当他转头看向主祭台时,姜豹正用染血的手指在空中画出古老咒文——
那些扭曲的符号竟与谢国瑞颈后的胎记如出一辙。
“看好了。”
姜豹的声音像是两块生锈的铁片相互摩擦,他将铜碗推向颤抖的群臣,
“当最后一道星辉湮灭之时...”
话音未落,九十九盏长明灯同时爆出冲天烈焰,将整座宗庙照得亮如白昼。
在漫天飘散的灰烬中,人们看到姬发与谢国瑞的血滴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太极图案。
残阳如血泼洒在神殿废墟间,断柱上缠绕的青铜锁链随狂风叮当作响。
姬发踉跄后退半步撞在龟裂的玉阶上,玄铁护甲与青石相撞迸出火星,染血的指尖深深抠进石缝。
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姜豹跪地献策时那双炽热的眼睛,此刻正用当年相同的目光注视着自己。
“你竟敢!”
喉结剧烈滚动着,姬发胸前的龙纹玉佩突然迸裂出一道裂纹。
他死死盯着姜豹嘴角咧开的弧度,那笑容像是淬毒的银针,每一道纹路都浸透着背叛的寒意。
姜豹反手抽出背后血迹斑斑的玄铁剑,剑尖挑起姬发散落的冠冕。
残破的旒珠在空中划出凄厉弧线,恰好坠落在谢国瑞枯槁的手中。
“大王可知先王临终前,是怎样嘱托我辅佐您的?”
剑锋缓缓刺入地面三寸,震得四周青铜器嗡嗡作响,
“他说:若后世子孙背弃天道,便当以血肉重塑乾坤。”
殿外忽起狂风,卷着燃烧的战旗扑进大殿。
姬发看见自己破碎的影子倒映在谢国瑞浑浊的眼中,恍惚间竟与记忆中先王的身影重叠。
他猛然抓住老人颤抖的手腕:“你明明说过,星宿移位之时便是...”
话未说完就被呛出的血沫打断,猩红顺着指缝滴落在龟甲占卜台上。
谢国瑞袖中滑落一枚青玉卦片,上面“坎”卦的裂纹正渗出诡异血珠。
他望着跪满殿宇的王族轻叹:“当年姜尚封神时,我便说过这局终要应验。
”枯枝般的手指拂过龟甲上“坎上离下”的卦象,“但你们可知先王真正想留下的,是这卦中藏着的...”
突然有道惊雷劈开乌云,照亮姜豹脖颈处狰狞的弑神剑痕。
他趁众人愣神之际贴近姬发耳畔低语:
“待我登临昆仑顶,自会重启六十四卦封天阵。”
阴鸷笑声混着血腥气喷在年轻君主后颈,
“至于谢老鬼...”剑锋骤然横扫而过,将卦盘斩成两半,“正好拿你续上封神榜最后一道空缺。”
鲜血顺着卦盘裂缝蜿蜒而下,在地面汇成巨大的太极图案。
族人中有人突然尖叫着跪倒在地,额头重重磕向青砖:“您看窗外!十二星宿正在坠落!”
众人转头望去,夜空中确有七颗星辰正以诡异轨迹急速黯淡,宛如被无形巨手摘去的明珠。
姜豹脸上的肥肉突 -->>